【勋兴】视生 1.（现代 HE
我一直停停写写的一篇。 很现实但温暖的故事 也许刚好能陪着度过这个时期
大勋兴晚安。
1.
张艺兴和吴世勋分手后第一天，把家里所有关于吴世勋的东西用一个红白蓝条的大麻袋装了，丢到了流浪狗救助中心。
那儿的工作人员看着他一声不响丢下那个麻袋，一声不响的离开，居然也忘了吱一声儿。
今天不用上班，张艺兴把所有时间都用来收拾东西。就这么一翻，还翻出来不少原先以为要不就丢了，要不就根本不记得买过的东西。但是当张艺兴把它们拿在手里的时候，他还是能想起点什么来。
上个星期两个人吵吵闹闹要找原来买过的一个俄罗斯套娃，翻遍了卧室衣帽间和书房都没有。吴世勋不想听张艺兴数落，抱着他死不撒手，张艺兴嘴上说着让他走开，其实也被磨的没了脾气，乖乖的把头搁在他肩膀上。
现在张艺兴在客厅的储物柜里随便翻了一下就找到了，娃娃穿着俄罗斯传统服装，画上去水灵灵的眼睛很无辜的看着自己。
还有床头柜里有一张吴世勋过期的身份证，早几年就丢在那儿了，照片里的吴世勋看上去还有点刺儿头的味道，表情拽拽的。张艺兴甚至看到第二层抽屉里有一本关于体位的性爱教学书，不知道摆在那里多久了，翻开一看都是各种诡异的姿势，竟然还有几个挺眼熟。
张艺兴把这些东西都找出来，一个一个都记起来，然后要一件一件的丢掉。
家里几乎空了大半，所有关于吴世勋的东西都不见了，除了张艺兴还呼吸着他们共同呼吸过的空气，靠在吴世勋原来一进门就喜欢把他压着亲的玄关玻璃台子上。玻璃明晃晃的，照出张艺兴有点沉默有点脱力的样子。
这么说来那些家具也应该扔掉。两个人都是很轻的年纪，需求又旺盛，角角落落都是性爱的痕迹。吴世勋总把爱得有多深就做的有多频繁挂在嘴边，张艺兴也由得他。
张艺兴把窗子拉开，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看上去像块抹布，有点脏，有那么点折射他们感情的意味。
在他扔掉了所有东西以后门铃响了，快递员拿着一个包裹让他签收。张艺兴问是谁的包裹，快递员确认了下单子字正腔圆地说，吴世勋先生。
于是他面无表情地说：“他不住这儿，你打电话去确认一下吧。”
快递员重复确认了下地址，一脸狐疑的拨了个电话，屋里面手机铃声立马就很不给面子的响起。张艺兴默默承受着快递员不太友好的眼神，花了很大功夫忍住不当面翻出一个白眼，签了名字以后迅速地甩上了门。
他把包裹丢在地上，因为碍路又踢到一边。在沙发上坐着他还能看到快递单上吴世勋的名字，他忍不住就盯着出神。
买的什么东西，还写自己的电话号码。他嗤笑。
其实吧，吴世勋还真不是张艺兴理想的情人类型，甚至说沾边也困难。张艺兴原来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找一个顾家的，本本分分的，浪不浪漫无所谓，有点才华又不张扬的人。偏偏吴世勋是个模特，这职业就给了他最不安分的心，三天两头的往外冲认识不同的人，张扬起来连个表情都不屑给。
用吴爸爸的话来说，吴世勋的心就是个疯姣婆，脂粉客都不一定拉得住。
但他的脸绝对超出张艺兴的标准太大一截了。所以张艺兴扪心自问，在吴世勋好看到非人的脸面前，就算一吵架就冷暴力，一生病就无理取闹，他都很喜欢。可见在这个看脸的社会里，择偶标准什么的都是Bullshit。
模特混的圈子广，张艺兴也知道。四年时间，久到他再看不惯也能习惯，吴世勋的心再活蹦乱跳也能有点收敛，两个人不约而同开始想起以后。
只是这次不一样。不是那些你有耐心我有时间就能解决的问题其中的一个。
张艺兴在空房子里走一圈。弄成这样了他脑子里记的还是吴世勋衣服的尺寸，偏爱的运动，运动完以后喜欢喝的水的牌子，衣柜里放过他的哪些衣服，记得他爱听的英文歌没看完的电影，耳洞在耳朵上的位置，记得他热得掀刘海的样子，拍杂志封面时闭着眼睛粉末覆盖在他睫毛上的样子。
那些他喜欢的不喜欢的样子，把他整个脑子都占据，好像要一辈子钉在那儿不下来。
可是昨天凌晨两点多他们分手了，吴世勋摔门出去震天响的声音随时能再一次把张艺兴的心脏震碎。他站在客厅里像被冰冻了，呼出的白气萦绕在眼前不肯散去，沾上睫毛湿漉漉的。
他觉得他们之间这四年就像等了一张拍立得成像，书写下瞬间在胶片上顺理成章变成旧回忆。
从这个角度看，张艺兴甚至觉得，这张拍立得已经成像得够慢，够持久的了。
分手就分手了呗。不需要谁来慰问，也不需要谁来安排他之后的生活。张艺兴觉得吧，这世界那么大，一定就有无数个人和他一样，分手的第一天胡思乱想以后什么都不想。
还有，张艺兴觉得他自己比谁都清楚，不够坚定的人终究后会无期。
吴世勋和张艺兴分手的第一天，第一件事就是向经理人Ada请了一个一周的假期。
吴世勋和张艺兴交往的事，说大不大，小说也不小，他这个圈子里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两个人住一起以后，张艺兴也就慢慢介入了吴世勋的朋友圈，认识了Ada，认识了金钟仁，最后认识了朴灿烈。
犹豫了一会儿，吴世勋还是告诉了Ada他们分手的消息。
电话那边先是沉默，然后有打火机的声音，吴世勋有点不是滋味地听着Ada朝听筒吐出一口烟。
“昨天？”Ada问。
吴世勋低着头，心里和车水马龙的街道一样烦躁起来。
“吴世勋你怎么就不长长脑子？”
吴世勋一直都很不平为什么他的经理人就那么偏心，怎么自己这个她辛辛苦苦带出来的模特一拿出来和张艺兴比就一文不值了。他明明让Ada赚得盆满钵满，凭什么Ada就更待见那个胆小鬼前男友张艺兴呢。
吴世勋自以为很有底气地反驳，“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Ada语气不屑，“你要没怎么张艺兴会和你分手？”
“你怎么不问问他怎么了？”
“哦，那他怎么了？”
吴世勋一样答不出，说：“你怎么老是胳膊肘往外拐？”
“因为张艺兴长得好看。”
“我不好看吗？”
吴世勋较真的情绪一上来，Ada连忙叫停：“行了行了。你有空和我在这耗不如好好反思下。”
“反思什么？”
Ada吐了个烟圈觉得没时间解决他的情感问题，“没关系，你以后的时间很多，可以慢慢想清楚要反思什么。”说着啪一声挂了电话。
吴世勋无话可说地踢地上的石子。Ada话里句句都是对张艺兴的袒护，吴世勋几乎都能想象到她挂了电话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嘴脸。
不过他到底是怎么了？又不是他想分手。
昨天三更半夜从两个人房子里出来，他也没什么地方好去，拿着一支手机一个钱包在大街上闲得到处乱逛。整座城市差不多都睡了，有家的人睡在家里，流浪汉睡在天桥底下，偶尔有下夜班的路过也是匆匆忙忙地就回家。
他路过便利店，看见一个小伙子戴着棒球帽急吼吼地从自动门里撞出来，走得太着急，袋子里的东西掉了一个出来。吴世勋一眼就看出那是一盒安全套。
小伙子有点局促地把东西装回去，腿上长了火箭似的一溜烟就不见了。吴世勋觉得他的样子有点好笑。
半夜下楼买避孕套这事儿他也做过不少。平时他和张艺兴只顾着用，上膛的时候才发现没存货了。张艺兴总是没好气地踢他，“又用完了，每次都不记得买。”
他肩膀上挨了一脚，顺手抓着张艺兴小腿摸上去。张艺兴先是舒服地眯眼睛，他手指不怀好意地往后走的时候再一脚把他踹开，“先下去买！””
吴世勋只能随便套点衣服去便利店，也是急吼吼的，一下就把货架上的保险套扫掉一半，顺手拿一瓶润滑剂，结了帐就跑。
后来便利店的收银员就认识他了，亲切地问他要不要办一张会员卡，能打八折，情人节还送了他同一个牌子的一盒安全套。
吴世勋进了便利店，随手拿了一袋薯片去结账，坐下来的时候发现是张艺兴最爱吃的口味。
他平时要控制食量，张艺兴就每次在他周身半径一米内吃各种零食，尤其喜欢陷在沙发里靠在自己肩膀上吃薯片，故意把声音弄得特别大。时不时有碎渣掉到吴世勋锁骨里去，吴世勋挠他痒痒，张艺兴手一抖整片沙发都被污染。最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每回都是吴世勋先凑过去亲他。
吴世勋把手机摁亮，桌面还是他趁睡觉时偷拍的张艺兴的侧脸，光线不太好，在张艺兴眉毛鼻子上打了一片阴影，睫毛密密的，像橱窗里摆的洋娃娃。
最开始和张艺兴交往看中的就是这张脸。在模特圈子里混久了眼光就刁了，吴世勋挑挑拣拣发现这个宝藏一见钟情。至于后来，他甘愿在这个人身边停那么久，哪里只是因为这一张脸的缘故。
张艺兴，这名字一念好像就有没处放的深情，吴世勋原来想都没想过他能把一个人的名字念这么矫情，还和这个名字的主人喜欢得死去活来的，更没想过打定主意过到最后以后这段感情还是死得莫名其妙。
一想到这里。
一想到这里，他就坐立不安的难受。
打开包装袋，吴世勋开始无所顾忌的往嘴里塞垃圾食品。微博里朋友圈里张艺兴都没有再更新过，停留在分手前一周的状态，拍了几张大落地窗外的夜景。其中有一张能看见橘黄色灯光背衬的影子，拍的时候是张艺兴拿着手机，他在背后把人一把抱住。
这张照片炸出了不少潜水的人，金钟仁在下面愤怒地留言，偷偷摸摸比光明正大还要不可饶恕。
吴世勋没有意义的一再刷新，手背上的血管抽搐着上下蠕动。他把桌面和屏保还原成默认，对着变得陌生的手机怔怔地发呆。通话记录里最多的一条还是张艺兴的号码，微博的特别关心还是只有这么一个，但他就是翻来覆去的不习惯。
嘴里的薯片越嚼越没味道，吴世勋把没吃完的大半袋往垃圾桶里一丢，学着张艺兴舔了下指尖上油油的盐粒。他觉得一点也没家里放的那些好吃。
走出便利店的时候他回头一看，好像看见张艺兴趴在一堆薯片的货架前面，自己不耐烦地站在收银台那儿，看见张艺兴那傻样儿却还是忍不住笑。
吴世勋一天都没换衣服了，也没弄头发。他难得没在意这些，脏兮兮地在大街小巷晃荡，每走过一个橱窗都可以在玻璃上看见张艺兴很漂亮的脸，有时候是笑着的，有时候是发火的，有时候眼睛里朦胧的都是情欲。
他就这样子走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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